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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祈愿

※卡鸣,架空,略恋童
尝试新文风中,慎啃。

拍手






和以往一样又是无趣的一天。不过这对于卡卡西来说并不陌生,千百年来他都是如此过的。捧一本小书,靠坐在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天。

嘛,对他来说风雨之类只要施个术就能解决,但他喜欢人间的四季变化,初秋时节的雨让他感觉惬意,这或许和他的诞辰有关。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和人类一起品味冷暖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如研读这文字间的爱恨情仇一样。他总是乐此不疲。

不不,请不要说他在刻意偷懒,毕竟他的工作实在很简单:随心情找到祈福的人并实现他们的愿望。
人类是看不到他们的,所以人类会进行一些仪式以帮助他们接近神灵——但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用,你如果是神灵的一员你会发现在你手舞足蹈做一些可笑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立在你的头顶观看你那些独角戏并嗤笑。不过当然了,卡卡西可不会像普通神仙一样在一旁看戏,他通常会选择捧着书直到对方的仪式完毕。毕竟他可以读心,这可以让他了解到对方是否真的真心实意并判断是否需要帮助对方。
总结下来卡卡西的工作还是很枯燥和无趣的,所以他有时会找一些有趣的人类加以观察。就比如最近,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卡卡西自己也意识到投入的注意力有些过多了,为了那男孩卡卡西甚至花了更多的精力去完成他的工作以空出更多的时间去看望那个孩子。
多日的观察让卡卡西得到了不少关于他的信息——那孩子是个孤儿,一个人住,很喜欢吃杯面,到处都堆满了垃圾和杯面盒(这令卡卡西几乎看不下去想要冲过去告诉他这样有多不卫生)。他对杯面的热爱让卡卡西无法理解,卡卡西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做饭所以只能以杯面过活,毕竟他看到过男孩踩着板凳煮面条却只得到了一锅黑糊,便叫了那孩子最喜欢的拉面放在门口按了门铃(他也很喜欢收集人间的货币),得到那孩子小心又惊喜的笑脸时他才想起自己违反了规矩,但奇怪的是他被没收了小书却并不感到难过。
男孩很喜欢植物,满屋子的花草,房间内除了垃圾就只剩下植物了,卡卡西觉得这也许是男孩在如此肮脏的环境下却依旧健康成长的原因。要说这些花草的来历,那就要提到他偶尔跟着鸣人出门看他去做一些分发传单和报纸的工作时发现男孩总会跑到居民区去捡一些别人养不活或是不要的花。值得一提的是,某天从路人的口中得知男孩名字的时候让卡卡西再一次感受到了『开心』的感觉——这也是他从书本上获取的。每当看到鸣人怀抱着快要蔫死的小花小草并柔声安慰的时候卡卡西总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希望能再多一点时间『陪伴』着鸣人,和鸣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又令人回味。
鸣人和自己所见的那些自私又充满贪欲的人类不同,他就像一块透彻的璞玉,叫完成工作而疲惫的卡卡西感到平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天都会去看他直到他睡着,这几天看到他踢被子甚至会帮他盖上,这些叫他感到很不妙,毕竟他们是不可以跟人类接触的——这会将他的名字从仙人名单中彻底去除且失去永生的权利。……想到这儿卡卡西轻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够久了,比起人间,神仙界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他的同僚们自大且玩忽职守,他们将自己的工作当做一种负担,因为实现他人愿望的同时自己将要背负相同分量的痛苦。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仙人只是看着人类的丑态并以此为乐,加深对方的不幸是最近愈演愈烈的状况。在此环境下的卡卡西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同事们总是笑他如老头子般陈旧,不过在过去也会得到部分朋友的理解……但单独的个体因为形影单只而没有安全感,与其改变他人不如改变自己。当失去那部分朋友时卡卡西并没有感到失望,或者说他亦是前一段时间才从书中知道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可以被称之为『失望』。
相比之下,只要呆在鸣人的周遭他便感到陷入棉花蛮地舒适,偶尔独处的时候他甚至会幻想鸣人如何用那可爱甜美的声音及表情呼唤自己的名字。每到这时候卡卡西会慌张地发现自己全身发烫且渴望着什么,无法排解的燥热令他几乎忘记了工作,他亦阻止不了自己放越来越多的注意在鸣人身上,情况已经严重到想了解鸣人在他因工作而无法探望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卡卡西按住不安分的胸口,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两个圈,一只猎犬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帕克,麻烦你帮我去看看鸣人在做什么。」作为一只神犬,帕克知道自己不需要问太多,卡卡西的意志代表它的意志,只要卡卡西本人不去切断这个连接他便可以感知主人的一切意图和动向。
「包在我身上好了。」帕克点点头,闪了一下便消失。交代完毕的卡卡西转向快要祈福完毕的一位老妇人身上,在她因意念过强而不断传入脑中的愿望中卡卡西可以了解到她的愿望是希望自己因疾病而过失的儿子可以复活。老妇人的脸色异常憔悴,头发散乱而肮脏,卡卡西在心内衡量着需要加大多大的气力以减少所感受的疼痛时,原本消失了没几分钟的帕克从他的锦囊中钻了出来——这令卡卡西感到吃惊,毕竟这是遇到危机时才能用的仙术,因为这会消耗使用者本身的精气。还记得上一次帕克用这袋子还是在千年前,并且当它还是一只出生不久因此误用的小狗的时候。
卡卡西记不得自己如何瞬到帕克脑中的地点,看到眼前场景时卡卡西周身的泥土随着他的气场不断升起。
鸣人被几个男孩子踩在地上,尘土布满了他金色的头发,男孩缩成一团,那保护的姿态不难猜到他怀里正护着什么东西。一个黑发小孩踩着鸣人的背骂着『杂种』一类的脏话,而其他人则在边上起哄并时不时补上几脚。鸣人完全不反抗,抱着什么东西的姿势叫他无法用手臂保护自己。卡卡西不需要知道原因,也从未这样愤怒过,他爆着青筋挥手扬起大风将那些小孩一并吹散并落在较远的树枝上。霎时前一秒还嬉笑的小孩子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扔在树杈上时从未受过这样苦的他们哭叫了起来。
卡卡西感到耳膜被吵得发颤,他蹲在半空往地上画了个四方形并将双手对合,周围随着动作的结束覆上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薄膜样的结界,将哭喊声全部抵挡在外面。卡卡西知道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定会收到责罚,但天知道要是不是帕克拉着他甚至想立刻现身。不,要是真的现身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鸣人吃惊地左右望望,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起身望向怀中一直护着的东西。卡卡西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就着蹲着的姿势看向男孩,这才望见了到底是什么让男孩这样奋不顾身——那孩子怀里抱着一小盆黄色的花,卡卡西认出那是自己前天从另一个镇子里采了放在鸣人窗口的。男孩不知从哪找来了花盆将它养了起来,从远处看过去那花茎纤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鸣人低垂着脑袋轻轻抚摸着蔫掉的花瓣,他依旧蜷缩着身子,防备的姿态甚至抵御了卡卡西对他想法的读取。不过卡卡西并不用费力便能猜到鸣人在想什么,因为很显然之前的攻击将这本来就向死亡步进的小花直接拉入深渊。
那孩子摸着摸着便抽噎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鸣人的脸蛋落雨般掉下,流过男孩脸上伤口时疼得他的小身子不停颤抖。卡卡西呆呆地看着那些眼泪打在泥土上,有些则落在了花盆里。他太过于吃惊以至于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鸣人哭,哪怕别人对着男孩菜叶和过于明显的白眼时他也只是抿着小嘴,然后回到家里对着植物询问一些无法回应的问题。那孩子总是乐观向上的,就像自己送给他的小花一样。
「救救它吧,谁能来救救它,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男孩不知向着谁不断祈求着,被黄昏染成橘色的无人公园里,鸣人的声音尤其的清晰,「谁都好……谁,谁能救救它,这是…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份礼物…」混着风声,开始哭得呛到的微弱声音一下下砸在卡卡西的胸膛。
「不,卡卡西你准备做什么!」帕克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卡卡西望向自己已经拉开空间大门的右手,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
身体比意志先动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就像你告诉他明天就是他的最后一天一样。
「我只是在应这孩子的祈祷而已。」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过大的起伏,银发仙人的眉却皱了起来,「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是吗?」卡卡西拽出帕克叼住的披风后摆,望向已经哭噎住的鸣人,这叫背对着他的帕克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卡卡西,冷静一点。」帕克严肃地告诫道。
冷静?如何冷静?!那孩子正在哭!有什么比令他止住眼泪更重要的?上帝,他好想现在就拉开这该死的门告诉那孩子他并不是一个人。
狂风刮过将他银色的长发扬起,卡卡西拨开满眼的银丝,迅速地在空中划了几下,男孩的小身体便瘫软下来,稳稳地落在银发仙人的怀里。
「卡卡西,你这样……」帕克的爪子在地上磨蹭并发出了声响,它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便消失了。
「帕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卡卡西闭了一下眼,然后望向闭着双眼的鸣人自言自语,「……这不符合规矩。」银发仙人拉过衣袖小心翼翼地擦过鸣人因泪水和尘土弄花的脸,手指避开那些细小的伤口,心里像被撕扯一样疼痛。
撕扯……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卡卡西望向男孩晕倒后依然抱紧的小盆栽上,小花已经从茎部折断,鸣人重视这花的理由卡卡西完全理解,但只要鸣人需要他可以为他采更多回来呀!
『这傻孩子……』银发仙人叹着气,为鸣人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随后将修长的指轻点在那残破的花瓣以及枯黄的叶片上——淡色的光从他的指尖如液体般流向了整个植物,流经的地方不断修补着这即逝的生命。而当这液体到达底部时,花盆中甚至绽放出了另外一朵小花。
银发仙人的另一只手穿过男孩的膝下,单手就将他抱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瞬到男孩那脏乱的小屋。拨开小床上的拉面盒和没有画完的花朵涂鸦,男孩被轻轻放在了上面,窗户大开着,他刚接触到床铺就缩成一团。
这动作让卡卡西感到不适,『他应该是觉得冷。』卡卡西这样想着,单膝跪下想为男孩拉上脚下的棉被时,铺面而来孩子特有的奶香以及脏衣服上的尘土味将他钉住了。他忘记了原本的目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手下的床单。卡卡西一寸寸地机械地将头降下,并于触手可及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全身的血液流动地比原来更快了,兴奋的因子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卡卡西可以理解为何帕克对气味总是那样着迷了,因为这确实让人深陷……卡卡西不断紧贴着鸣人呼吸着,直到男孩梦中的呜咽叫他往后猛地一仰,臀部和地板接触的时候自己的骨头甚至搁疼了自己。好吧,他现下将痛觉隔离了,不过他就是知道。
『我到底在干什么……』撑着地板卡卡西伸手按向自己微红的脸颊,方才的刺激感使他回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注意到这地方如猪圈般脏乱。
『要不是这里是鸣人的家……』卡卡西叹出了不知今天第几口的气,先将已经180度翻滚快掉下床的小家伙清理了一遍,随后飘在半空轻巧地舞动着食指。所指向的垃圾和碗,椅子等等如拥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动了起来,飞向自己该去的地方。餐桌上写有『Naruto』的杯子则飞到水槽边接了一杯水后倒在了已经半干的花盆里。
点了点头,卡卡西调整了一下部分的力度后正准备离开这里时却整个僵硬——他靠向床边的大腿被鸣人细瘦的手臂圈了起来。卡卡西平时穿的很少,所以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手臂有多么纤细,他不确定自己该动还是不该动,心脏跳动的总和快要超过他本周应有的份额。
他可没有恋童癖……只是太久没和人有身体接触,哪怕是同样的仙人也没有,比起一起享乐他更喜欢一个人的时间。更不要说帕克也是自己家人一般的存在,他们不需要身体接触便知晓对方的意思。
银发仙人不敢望向鸣人的方向,下意识地命令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左手边正在清理着地板的抹布上,但身体却着了魔般自动打开了痛觉感知,几乎是瞬间温度就从腿部冲了上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如果有颜色的话一定会像散在水中的墨般从单调的无色到缤纷的五彩,那颜色延伸着,侵占着,渐渐冲到了边缘,争相打在壁上想要超脱出去。
「…鸣人…」卡卡西禁不住吟了一声,手指缓缓伸向那温暖的源头。
突然鸣人的哼哼声将他的手指退缩了回去,睡梦中的男孩抱着臂中的物体,口水慢慢淌倒下巴,不知梦到什么眉眼都勾了起来,才轻声念叨了一句「好吃」就毫无预兆地咬了下去。银发仙人被咬得抽了一下,许久不曾感受痛觉的他几乎是咬着牙将帕克唤了来。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神犬顶着睡帽以吊眼盯着对方而不发一言,他显然对此刻的传唤感到相当的不满。
卡卡西捏着拳头问道,「帕克,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摇醒他。」
「这显然行不通,他刚才受了伤…」
「你已经治好他了。」帕克尖锐地指出,卡卡西闭上了吐露了半个音节的嘴。
尴尬的沉默萦绕在他们四周,帕克认为已经向卡卡西报复了够多,并且能看见卡卡西如此吃瘪的样子也娱乐了自己,于是它瞄了一眼之前清理时顺便治好的伤口后道,「……唔,在下认为他应该需要抱住什么东西,你知道,小孩子一般都没有什么安全感。」
卡卡西点了点头,尝试着往后退了几步,得到的却只有腿上的男孩更紧的拥抱。之后男孩往上挪动的手臂令银发仙人的身体崩得更紧。
他现在抱起来应该就像是一块石头。
卡卡西这样想着,深呼吸了一口并告诫自己需要冷静,不断暗示着自己直到呼吸恢复到可接受范围后望向已经换了一个样的房间:被子显然是不行的,鸣人需要靠它来取暖……衣物…好吧它们现在都在洗衣机里…
卡卡西的目光移向摆放整齐的床头时那里正安放着用到一般的针线盒。他按着大腿上不断磨蹭的金色脑袋,单手捏拳了好几次也无法让指挥着针和线的手指停止颤抖,剪刀扯开男孩幼时的衣物时好几次出了错,时间过去了半刻钟空中才出现了一只棕色小狗的基本轮廓。
「喂卡卡西,为何以在下的形象来做?」布偶的模特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它按向布偶使它暂时停止了运作。
「呀,难道你还害羞了吗?」帕克的反应让卡卡西的身体放松了许多,他朝着帕克感兴趣地笑道,并将小狗拎到一边。
「为何不以你自己的样子来做?」小狗哼哧了一声停止了之前的挣扎开始刻薄地指出,「他会更喜欢一个可以摸到抱到的你而不是一位田螺姑娘。」
卡卡西对那个形容皱了一下眉后略垂下眼,「鸣人不会对一个无趣的成年男性的玩偶感兴趣的。」
「……」帕克不赞同地以被拎住的姿势在空中乱踢了两下以示抗议,不过银发仙人对此并不在意且将帕克拎得更高。
打上最后一个扣的时候卡卡西几乎是以甩的方式将完成的小狗布偶塞在男孩和自己大腿之间,然后努力想要扳开那依旧抓着自己腿不放的手臂。拉扯间他无意间擦到了男孩的手背,卡卡西猛地松开手,并如触电般地抖了一下。鸣人抿嘴抱着帕克的玩偶翻了个身,并于床沿处准确地停了下来。卡卡西望向自己已经伸出去停在半空的双手有些发愣。
月光映照在抱着玩偶安稳入睡的鸣人身上,之前的愁容已从鸣人稚嫩的脸上消失,男孩甚至弯起了嘴角,这让卡卡西亦微笑了起来。帕克已不想提醒卡卡西的诸多做法,爪子在鸣人额上轻轻一按,随后转向卡卡西,「他明天会以虚假的记忆来解释这一切,但是卡卡西,请记住下不为例。」
酸涩的东西不受控制地从胸口转了两圈,急速升到脸颊上方,卡卡西的异瞳在月色下发出妖冶的光芒闪了两闪。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反光的东西都关了起来,并不急着回答,手指隔着空气细细描绘着鸣人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直到帕克已发出不满的轻呜才道,「……我知道。」
如雪的身影慢慢升起飞出窗户,玻璃自动合上,银发仙人的目光依旧锁在相同的方向,他的轮廓融合到洁白的玄月里,光芒将他笼罩起来,逐渐侵蚀,随后整个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
已经六天零三个小时了……这并不是什么没有意义的数字,比起同籍的神灵,卡卡西更喜欢享受这漫长的时间。而此刻他只想拼命诅咒它。是的,这是他没有见到鸣人的时间总和,他都不知道这147个小时他是怎样度过的,或许此时他应该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头顶有没有斑秃……
立在门口的帕克和部分神犬不断朝自己投来警戒的目光,在他动作过大时会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威胁的声音作为告诫。布鲁和古鲁克则为难地来回看着这无声的战斗。
卡卡西知道,那夜就是放纵自己的最后一晚,他不可以再跟鸣人有过多的接触,那个柔软的比他最喜爱的银月的光晕更加美好的孩子……不,鸣人可不是月光,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助他发出光芒。卡卡西一直都看见了,那对着植物露出灿烂笑容时的东西,那应该是……
「精灵,那个之前帮了我很多的精灵,你在吗你在吗?」
脑中的声音打断了卡卡西的臆想,这是……
「那个那个,我有事要找你,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呀我在隔壁窗下经过时听到了一个小哥哥的睡前故事所以想证明一些事。」卡卡西几乎差点从云彩上掉下去,他发现自己只要一跟那个孩子挂上钩时就会变得很蠢。「这样子对着精灵许愿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对嘛?」不,鸣人,不是精灵,你听的是哪国故事?「我不知道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听见,但我已经努力去做了,这蜡烛和水盆花了我好大一笔呢,你可以先听我讲一些事吗?」真要命,光听到他的声音卡卡西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骚动,卡卡西以几乎可以瞪出血来的眼神望着那些本应该只用听命于他的部下们,脑中依旧在回荡着鸣人那稚嫩的声音。「谢谢你打扫了我的房间,还有谢谢你的花,我实在…非常喜欢…」说到最后那声音是缓慢而颤抖的,卡卡西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他按住自己兴奋地更加竖起的头发,不断地在心中呐喊着,『他记得!他都记得!他自己记起来的!』
帕克一直不发一言,几只犬互相看着对方,卡卡西知道自己完成了和帕克的约定,手握成了拳,此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他去找寻那温暖的东西!不过,就算多想奔去鸣人那里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来说这些事的,卡卡西也清楚地知道此刻他应该获得这些搭档们的认同再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一直以来都是他去实现别人的祈愿并以自己的痛苦作为代价,他也一直甘愿做那些事,因为得到那些人幸福的笑容时卡卡西真的为此感到高兴,但此刻,他无比期望这些从未离开过的伙伴们可以让自己梦想成真,就仿佛被认同了什么似的,虽然这其实并不困难。
块头最大的布鲁别开头不去看卡卡西,前爪轻轻推了一下帕克。他太了解他的老伙计,帕克其实早就心软并且他们都喜欢着可以让卡卡西『鲜活』起来的男孩。
「好吧,你知道在下并不讨厌以后到人间过活,这里的空气实在让在下喜欢不起来……」话音未落帕克就感到脑袋上被什么东西覆盖了,凭着气味和那不住颤抖的动作它就知道那是卡卡西的手。
围成一圈的神犬们开始兴奋地叫唤,乌黑用嘴巴叼着卡卡西的衣袍拼命将他往声音的源头拉。
银发仙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了声谢,随后白光一闪就不见了。
冲着卡卡西消失的方向几只犬排成了一排此起彼伏地扬起脑袋叫唤,直至他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这所谓的『庆祝仪式』。比斯克还未从之前的气氛中缓过来,它来回踱着步并用它那天生清脆的声音轻道,「上次被卡卡西这样摸是什么时候?」
帕克背对着它哼哧了一声,「在下年龄大了,记不得了。」
++++
7岁的漩涡鸣人张大着嘴巴傻愣愣地直视头顶。
眼前的飘着的东西让他只能用「太漂亮了」来形容,飘动的银色长发衬着它下方的纯白布料所描绘出的优美弧度使他的脑袋随之摆动。满脑子就想着『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可以飘起来?』
鸣人不敢望向那挺拔身影之上绝美脸蛋,之前他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眼睛,因为他听说小孩子如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会长针眼。但他在自制的黑暗中却在不断回忆刚才看到的景象,鸣人向他这个月的一乐拉面发誓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没读过什么书,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飘乎乎的东西一定就是他刚才一直对话的精灵吧,不过谁能告诉他见到精灵应该怎么做?
男孩一直都很害怕某些未知物体,不过眼前的『精灵』非但没把他下破胆还激动地盘算着如何去告诉他这个月新交的垂眼菠萝头朋友并以此炫耀。
『不,他一定不会相信我的。』鸣人这样对自己道,『我应该从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来证明!』
鸣人这样想着便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往前蹭了一步,在此期间卡卡西都屏息望着动来动去并且表情奇怪的鸣人。令鸣人真的看见自己这个事实让卡卡西有些不敢出气,仿佛稍一动作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似的。并且他没有带上用来遮脸的扇子,完全地将脸暴露在鸣人眼前让卡卡西很不自在。
那孩子现在正用手捂着眼睛并从指缝里偷看,另一手朝着自己的方向伸着,步子不断靠近,这令卡卡西想到某些警惕性强的小动物——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放下所有戒备,笑容不经意地在银发仙人的脸上绽开,他好笑地猜测着男孩会以什么样的行为自己初次接触而不是直接去读心。
但接下来男孩的动作却令卡卡西停止了笑容——鸣人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向前冲了一步,拽了卡卡西的衣角就扭头往回跑。卡卡西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单件的袍子(要知道他只穿了一件),他不敢过于用力生怕摔着了对面的孩子,但他并没有想到小小的孩子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两方的拉扯使得他的衣角被『刺啦』一声扯了下来。
呆愣了数秒卡卡西才后知后觉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反省着自己愚蠢的行为。凡人即使看到了神灵并触碰到了对方也无法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除非物品的本人去直接接触它——他刚才的下意识抢夺无疑成为了一种凡人所定义的赏赐。
银发仙人折起自己残破的袍子挡住露出的大腿后落在地上,慢慢走近那兴奋地抱着块布左瞧右看的小孩儿,脚腕上的铃铛吟唱着动人的旋律。卡卡西扶上额发无奈道,「嘛,鸣人,如果这是你想要点见面礼的话我或许可以给你更好的。」
小孩儿先是惊地抽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有些噎着的样子,他往后退了半步,哆嗦道,「你…你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第一次让鸣人看到自己的紧张在此刻一扫而空,卡卡西弯起好看的眉眼笑道,「哎呀,我可是每天都看着你呢,我还知道你上周找不到的袜子就在床底下。」
鸣人吃惊地张开了嘴,犹豫了一会儿后眼神躲闪,「你不讨厌我吗?」
「唔?为什么要讨厌你?」卡卡西反问他。
男孩像是被问住了,就像是遇到了从未遇到的难题,他抓了抓脸上的胎记,声音很轻,「因为我脸上有奇怪的疤痕,而且,我,我没有……」鸣人还未说完卡卡西就揉上了那看起来触感相当好的金发,「嘛嘛,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是说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吗?」
鸣人被触到的时候抖了一下,随后身子软了下来,他咬着下唇,眼眶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不停打着转,不过男孩吸了一下把那些快要掉下来的东西又收了回去。他直直望向银发仙人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双目,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的脸瞬间熟了。鸣人攥着手中自由飘动的布料,支吾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问,「那……那我洗澡你也有看吗?」
这回轮到卡卡西脸红了,他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用宽大的羽袖遮住了脸庞并将头扭到一边,「嘛……这是没有,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骗人,你明明看的很起劲还想象那稚嫩的小身体拔高后的模样。「等你能长到我腰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看。」
鸣人听了一半就一下子喘着粗气跳了起来,布料飘向空中也浑然不觉,「那比比看好了!」
卡卡西被他拉着站起,还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鸣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小小的手臂紧抓着卡卡西下身的布料,脸蛋埋向卡卡西的大腿。他还太小,就算整个抱上来也圈不住银发仙人腿围的一半。依然软乎乎的金色毛发以奇异的角度竖起,正好达到抱着的人的腰线上方,鸣人留恋了一会儿久违的人类温度后一只手抽了出来比划了一下,在卡卡西的肚子上刻了个无形的印子后仰起小脸,「哇——快看,我都已经到你腰上面了!」
卡卡西却没听进去,有些怔忡地看向几天前还只到他腰线下方的孩子。他长大了,尽管每天都看着他,但仅仅7天就让这孩子脱离了自己所谓的掌控。那么以后呢?更久的未来呢?
卡卡西相信自己若是放在平时一定会被刚才的亲密接触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但此刻他拉住了鸣人依旧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后蹲了下来,直视着那双天蓝无垢的碧潭。就像看着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来来回回看了一会儿才道,「鸣人,你的愿望是什么?」
鸣人似乎对现下的高度感到满意,咧着嘴露出了快乐的笑容,「我希望可以见到帮助我修好小太阳的精灵并对他说谢谢。」卡卡西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鸣人所说的『小太阳』是什么,而之前和帕克做的约定从记忆里被扯了出来——
如果不是鸣人自己想起关于他的一切就不可以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卡卡西感到内心有些东西似要喷涌而出,随后,卡卡西做了自己一直都想做的事——他的双手轻搭在鸣人的肩上,异瞳划出了相同的弧度,随后倾身向前,于鸣人有所反应之前将唇按在了鸣人相同的柔软上。
这个吻温柔得就像一片羽毛落了下来,以至于双唇间几乎没有过多接触,却令卡卡西感到无比满足。鸣人阳光的味道包围了他,千百年来卡卡西第一次感到无比的快乐。他记起来了,每隔百年他便会四处寻找,寻找着那个曾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那个他注视了一世又一世的相同颜色。那每一世结束时自己又是如何强迫自己去忘记一切。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此时此刻他只感到无比的幸福。
卡卡西停留了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回味着方才甜美的感觉,随后他望向有些呆愣的鸣人,发现那孩子正用手捂着唇,眨巴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鸣人,我想要跟你说对不起。」
「唔?」
「从今天起,你的抱枕就没有用了。」
「为什…」
「还有,今后请多指教。」

FIN?
++++

迷你续篇

「唔……」黑夜依旧笼罩着世界,银发男人将手从被窝里伸出去的时候抖了一抖,初冬的早上就这么要命真不知道后面怎么过……眯着眼摸到手机时男人下意识地将屏幕倾斜了一点儿。

『才四点多啊……』对于自己的生物钟再一次感到无奈,男人缩回了被窝,但他的意识却因清晨的凉气而清醒了起来,余光瞄到床头柜上的口罩时男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他小心地抬起缠在腰上的健壮手臂,掌心的结实触感让他回忆起昨夜这手是怎样缠住自己的脖颈并在那上面用力勒出痕迹的。男人有些歉意地转了个身想直接翻出去,而这动作却让冷气灌了进去。身后满头金发的青年动了动,随后从被窝深处钻了上来。

「……卡卡西?」青年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破落,男人心想着也许是昨晚折磨得太狠,便又躺了回去,「唔,鸣人,我在的。」言罢,男人将青年整个搂进怀里,胸膛的肌肉碰撞的时候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要去上班了吗?」鸣人往卡卡西的怀里又钻了钻,双手圈紧了对方的腰还不算,脚也缠了上来,将男人的腿夹了起来。

「是我起早了,才四点半,你继续睡,我等一下再走。」卡卡西像是这样被对方抱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挣扎,一手轻拍着青年的背脊,另一手扶上了青年的金发。那触感因为过于舒服,惹得他流连不去。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头金发摸起来还像第一次那样带着奇异的柔软。

「唔……别忘了…你的口罩…」青年声音越来越轻直至终于抵不住睡神的诱惑而闭上了眼。

卡卡西又摸了一会儿鸣人的头发才不舍地停了下来。他倾身吻在他的额头,鼻尖,眼角,下巴……最后才在唇上印上自己的。心中默念着爱语,卡卡西扯过早在半夜就被鸣人扔下床的玩偶塞在他的怀里。

玩偶正对着他,相似的倒吊眼看得他再一次无奈:为何那孩子非要做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之前帕克的那只他自觉还缝的不错……

卡卡西坐起身,将手伸进了衬衫袖子,布料湿凉的触感让他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从他有记忆起便习惯于没有痛觉,等真的再次拥有它时,哪怕过了这么久也还是不习惯。不过会痛也代表着更加敏感,自己在下面的时候那孩子总是喜欢将前戏拖得无比的长,好几次都只因为抚摸就射了出来。不过很明显鸣人已经不是孩子了,所以他明明已经告诫了很多次不要那么做却依旧没有什么作用……

回忆令银发男人的脸变红,他套上了围裙走进厨房时还差点撞上墙角。

「早安卡卡西。」小狗卧在墙角的小垫上懒洋洋地看着他。

「早,帕克。」卡卡西揉着额角将昨夜提前做好的炒饭倒在了帕克的食盆里,蹲着顺了顺小狗的毛。

「心理医生不需要这么早去医院的吧。」帕克抬起了身子,满意地享用着自己的早餐。它很享受于人间的生活,不过前提是它可以和卡卡西吃一样的。

「托你的福,我得起来准备早饭。」虽然沿用自己以前的能力谋生有些狡诈,但卡卡西却很是感谢纲手大人的赏赐,她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快给我滚下界去,每百年就茶饭不思看得我心烦。到下界做好督查,别再回来了!」

想到这儿卡卡西忍不住笑了开来,明明是自相矛盾的话……

还记得刚下界时为了适应生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割发,那是小小的鸣人亲自为他割的。当剪去那打理起来相当麻烦的长发时自己都还没有表态倒是那孩子差点哭了出来,然后就将自己的长发仔细地保存了起来,说什么既然卡卡西是他的抱枕,那么抱枕的头发也是他的。

……没想到一当抱枕当了20年……

卡卡西有些认命地想着,将最后的葱花洒在汤上,眯着单眼琢磨怎样再在餐饭里为鸣人加更多蔬菜时,窗外透进的橙光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打开窗,蛋黄样的朝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万物复苏,之前零星的鸟鸣声也变得丰富起来,仿佛在唱着晨歌般此起彼伏。卡卡西几乎以膜拜的心情感激着这一刻的安谧,也再一次无比欣慰自己当初做了那个决定。

「谢谢你,帕克。还有大伙们。」卡卡西轻声咕哝,换上了上班的行头,摸到口罩时,他想起之前因为鸣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叮嘱他一定要戴上,自己终于忍不住压着他瞪着蓝眼像是自己问了多蠢的问题似的放出解释:「我的卡卡西这么好看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看了去。」

摸着口罩略粗糙的边缘,卡卡西自觉地将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望着帕克背过身却有些发红的耳朵,他几乎快要哼出口哨地步到那依旧睡死的青年床边为他掖上不知第几次的被角。卡卡西抱着围裙蹲了下来,以半趴的姿势望向因为抱枕而睡得香甜的青年。

即使再看多少年,他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腻。

「卡卡西……」

金发青年梦中的呓语叫趴在床边的人心底柔软,他伸出手摸向鸣人睡翘的额发,两指捏起轻搓,享受了一会儿指腹下的柔软后喃喃道,「就这样,以后的20年,40年,甚至更久更久,都一直只让我陪着你好吗?」

……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太阳也升到了老高。卡卡西松开了手,慢慢站起并活动因为蹲得过久而发麻的双脚时,他感到自己的腿被抱住了,那温度差点烧化了他。

一如往昔。

「……那是当然的了,笨蛋卡卡西。」


真•结束

++++
后记:
我在写什么少女小说呀QAQ……我知道我ooc了QAQ,虐的部分也被我删了QAQ,其实灵感源于一个美好的早晨……其实我只想写鸣人许愿那一小段的……所以其他基本都是吭哧出来的…所以…所以……
好吧……我反省…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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