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坐在床边,看着那对睁得老大,即使在漆黑的夜中依旧闪闪发亮的眼睛无奈道,「鸣人,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鸣人看了看卡卡西,说,「卡卡西老师你神经错乱了吗,你知道我多大了。」
不得不说,少年眯着眼睛的眼神让卡卡西感到相当地不适,他叹了口气,「鸣人,你已经15岁了,不是个小孩子了对吗?」
鸣人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他撸起袖子,将耷拉下来的睡帽扔到脑后,大声道,「那当然了!我要成为火影,然后让大家都认同我!」
「是,是,我们未来的火影大人。」卡卡西将膝上的书放到一边,站起身将跪在床垫上的人按回床上,最后掖上被子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已经15岁的未来火影大人到现在还需要睡前故事呢?」
「是16岁。」鸣人抓着被子小声纠正道。
卡卡西感到自己的肩膀都塌下来了,他看着鸣人,鸣人也看着他,不过目光攻势并不怎么管用,才僵持了一会儿上忍就将目光从那对晶亮的蓝色眼睛上移开。
三代目说的对,他永远对这个孩子没办法。
「听着,鸣人,明天就是你16岁的生日,所以今天是最后一个睡前故事好吗?」
鸣人看着上忍认真地表情,将头转到一边,小声咕哝了句,「可是这是我们每天唯一在一起的时间啊。」
停了两秒,鸣人微微转过头偷瞄了一眼,发现上忍依旧是那副表情后他呻吟了一声,将卡卡西娃娃从被窝里扔出来,一把拍在了被子上,「既然是最后一个那就给我个特殊的故事,我不想再听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奇怪故事了!根本就听不懂!」
卡卡西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带着口罩,他努力让弯上的嘴角回到原位并按捺住在那鼓起的脸蛋上亲上一口的欲望,拾起躺在地板上的娃娃拍了拍,才慢吞吞地说,「好吧,看在这是最后一个的份上。」
话音刚落,上忍就如愿地在那张不再稚嫩的脸上找到了喜悦的色彩。
抱着的娃娃摸起来并不怎么好,疙疙瘩瘩的,卡卡西知道那是鸣人的成果。那些痕迹横七竖八地分布在整个玩偶的身上,补丁也是东一个西一个。
这是鸣人按照他的样子做的第一个娃娃,那天当他长期任务回家看到某个顶着金毛的小家伙抱着玩偶缩在角落的时候,卡卡西就决定要花更多的时间陪在鸣人身边而不是让他那种姿态一个人入睡。
「卡卡西老师?」
鸣人的声音将上忍从回忆中拉回来,他望回去,发现那孩子目光闪烁,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是我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老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说完,少年的眼帘垂了下来,被子也被拉到了嘴边。
卡卡西拉开被少年捂得死紧的被子,慢慢凑近,直到距离不到一丈的地方才停下来并观察有着胡印的脸如何速度迅速变红,心想着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孩子还是这么有趣。他拨开对方脸上的额发,随后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轻道,「嘛,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小时候的故事讲给你听。」
鸣人闻言猛地从床上起身,然而上忍却迅速地一手摁着他的额头而另一手拉着他的脚腕将其利索地置回原地。仿佛快要跳出来一般,鸣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的胸膛起伏,呼哈呼哈了好一阵才将气喘回来,说,「我当然要听了!」
「好了,那就乖乖把眼睛闭上。」
「……」
卡卡西笑了声,随后将手覆在少年的双眼上。不过即使对方被迫闭上了眼,上忍仍能感到手心被少年小刷子一般的睫毛搔得相当痒。直到他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对方的,躺着的人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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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年仅6岁的旗木卡卡西来说,现在的生活不可谓不完美。作为因超高的智商而成为史上最小的中忍来说,他得到的荣誉及赞美足以填满他超前却仍旧不够成熟的小小自尊心。
但要说起这完美生活中的唯一不足的话,就是他的父亲旗木朔茂了。对于这样的天才少年,旗木爸爸显然并不愿意将儿子特殊对待,所以此刻,年幼的小旗木脸边挂着泪水,毫无目的地地向前奔跑,时不时用手抹一把,轻轻抽噎。
『到底是为什么不肯给我递上忍推荐啊!』想到这儿,小卡卡西吸了一下鼻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谁的讚誉他都无所谓,但从未得到父亲夸奖的事实让他相当地受打击。
至于跑出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不要被那个吊车尾和凛看到他现在这副丑相,死都不要。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下巴上也哭得黏糊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火之国的边境。
『真是好险。』
男孩停了下来,从刃具包里抽出手绢将鼻涕擦干净,将手绢折起时他看到了手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泥巴。小小的眉皱了起来,他决定用唯一干净的手背擦脸。但擦完的时候却看到连手背也脏了。
于是他收起手绢,几步登上了树顶,借着反弹跃向不到百米的湖泊。这地方对他来说实在太熟了。
「啊,终于干净了。」
仿佛脱力了一般,卡卡西坐了下来,开始审视周遭。眼前是一潭清澈的湖泊,樟树整齐地排列在湖边,倒影将整个画面映衬得更加柔和。抬起头就是碧蓝的天空,这令他一直跼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棉花糖般可口的云彩让他绷紧的神经也跟着变得松软,盘起腿,他将刃具包抱在怀里,决定给自己久违地放松一下。
『真好呢,那些烦人的家伙都不在。』
将简易陷阱布置妥当,卡卡西半躺了下来,眯着眼看向天空。
『嗯……这个像茄子…这个像天妇罗,不过那东西味道很奇怪…那个…啊…那个像三代目的烟斗……』想到这里,卡卡西的眼弯了起来。微风吹拂在耳畔,仿佛初春的低语,他伸展手臂,整个人舒适得宛如置于云端.....但当他正要完全躺倒的时候,后方的陷阱响了。
利索地翻身趴在地上,卡卡西抽出苦无,小心地向前挪动。
越过因无人修剪而繁茂的青草,他先是看到了被作为第一层陷阱的爆炸符安稳地躺在原处。愣了半秒,手中的苦无握得更紧,像想起什么似的,他顺着布置的顺序向上看去。
在不远处的树上,被吊着一团橙色的东西。
那个是……狐狸?
卡卡西又环视了一圈,确定其他陷阱都完好,才转回目光,看向那些橙色的鬃毛以及狐狸特有的双眼, 那小东西正在拼命地挣扎,然而那绳子却越缠越紧。卡卡西走到树前,苦无轻轻一抛,那团橙色的小东西便掉到了他怀里。
『狐狸能吃么?』他扔苦无前想。
小狐狸显然是受了惊,全身都在发抖,卡卡西好奇地观察着这可怜的小东西,虽然从书上学到了很多,但真正的狐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手指由轻及重地来回轻戳,捏到它背脊部分的时候他听到怀里的小动物叫了一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九根尾巴?」
男孩自言自语着,小小的手掌抚上了那些看起来相当柔软的鬃毛还有漂亮得仿佛花朵般的尾巴,舒服的感觉让6岁的旗木卡卡西第一次对某样东西产生了兴趣。就一秒,卡卡西决定不把这只狐狸视为食物,说不定带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吊车尾那家伙一定会羡慕死我。』美好的景象浮现在他的小脑袋里,那些快乐的片段让他无意识地笑了出来,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我……我是狐狸呀。」
声音突然传来,卡卡西猛地抬起头,将苦无从刃具袋里抽了出来,一个纵身跃上树杈并开始四处张望。然而等了几秒,那声音并没有继续。靠着树干,汗让他原本就不够大的手掌更加难以握住苦无。
即使已经成为中忍,卡卡西却从未单独出过任务,他咽了咽口水,开始回忆父亲告知的那些在忍校里都无法学到的实战知识。握紧苦无,汗水从额头上滑下,所有的感官都提到了极限。突然,他感到怀里的小家伙拱了两下,橙色的小脑袋从过紧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个跃身跳到了就近的树干上。
小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伸出爪子舔了一圈,轻哼道,「憋死我了。」
黑色的眼睁大,卡卡西大叫了一声「有妖怪」然后就从树上跳了下来。依然幼小的双手紧握住苦无,死死地盯着树杈上那团会出声音的东西,不停地在空中乱划。
小狐狸闻言跳了起来,抱着离身体最近的两根尾巴跳到树叶后面哆嗦道,「妖怪?!在哪里?!我最害怕妖怪了!」
卡卡西看着它,喊道,「就是你啊!」过了一会儿,他举着苦无问道,「你……你会说话?」
小狐狸的身子抖了一下,看了看他,然后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男孩的问题一般将头钻进了尾巴堆里。卡卡西咽了咽口水,又观察了那狐狸一会儿,发现对方并没有答应他的意思后跳上树枝,在距离那小动物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狐狸?」他轻声问。
然而这次对方依旧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卡卡西挠了挠头,看向手中的苦无,随后目光又转向扔在发抖的小狐狸。犹豫了一瞬,他将苦无收进包里。
卡卡西蹲了下来,一寸寸地向前挪,树枝因为他的动作而上下晃动,他停了停,然后继续向前。狐狸一直都在原地没有动,卡卡西伸出了手,碰到了那只毛绒绒的耳朵。
狐狸抬起了小脑袋,卡卡西被定在原地。
它在哭。
卡卡西还是第一次直视狐狸的眼睛,泪水在那对相当大的眼眶里转了又转,看得他一阵心慌。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狐狸就一个纵身跳上了临近的树枝,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跳远了。只留下男孩一个人在原地任那团橙色的东西消失在视线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狐狸的眼睛原来是蓝色的么?』卡卡西微张着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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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走上街而不是一个人呆在训练场的话就会发现午后的木叶是相当热闹的,此时身着绿色紧身衣的黑发男孩正神采奕奕大步走过他熟悉的每一条街道,从而进行他的『亲民训练』,周围神态各异的人群令他的步伐变大,笑容也无法停下,抬头是高照的骄阳,仿佛一切都美妙的无与伦比——
「听父亲的出来逛一圈果然感觉不错呢!虽然我更想让他教我如何同时掷六枚苦无!」
男孩自言自语并友好地向路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看呐,大家都对我的问候抱以最真诚的微笑!』他将臂弯上的篮子又往上托了托,随后被团子店里的一抹银色吸引了注意力。
「哦!这不是卡卡西吗!」
「……」
无视对于男孩来说是与卡卡西相处的一个重要的环节,因此他并没有气馁,而是跳到对方的桌旁大声道,「哟!卡卡西!来次久违的对决吧!母亲让我去买酱油跟醋,所以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先到达杂货铺如何!」
男孩仰着头摆出了认知里最可以表达青春活力的姿势,但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听到回答,他看过去,发现那个银头发的家伙正在发呆,显然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男孩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腿,并告诉自己这对于那个不爱理人的卡卡西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想了想,将篮子放到一边,来到卡卡西的面前,以几乎可以贴上脸的距离低沉道,「怎么样卡卡西,难道你想退缩吗?」
也许是过多空气以外的东西侵占了银发男孩的领地,这样的策略并没有让男孩得到久违的对决,而是因为冲击而坐倒在地并多了一个完美的拳头在脸上。
才刚刚反应过来的卡卡西眯着眼收回拳头,「…凯……?」
男孩捂着脸快要哭出来,「太卑鄙了卡卡西,我都还没有说开始,而且这跟规则不一样!」
停了两秒,卡卡西皱着眉看向他,「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凯捏了捏鼻梁,泪水夺眶而出,「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回答啊。」
卡卡西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将头扭到一边,「是……是么…抱歉了。」
凯望着说完就扭头走掉的卡卡西哭泣道,「下次我一定…我一定……哦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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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飞驰在树林间,很显然,今天的日程与他计划的不一样,但他已经坐不下去了。整整三天,那对泪汪汪的蓝色眼睛在脑海中萦绕不去。无论是吃饭,修炼,甚至是做任务,他都不能好好地集中注意力。然而直到抵达那块遇到狐狸的区域时,他还并未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及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跑到一半男孩停了下来,心中涌起的某种情感涌入他全身。
他看到了树根下有团橙色的物体!
男孩感到心跳开始加快,身上甚至开始冒汗,要知道他可是跑上一整天都不会感到累的忍者,然而看过的所有书籍都不能解释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卡卡西屏住呼吸,慢慢地滑下树,随后亦步亦趋地靠近。树叶动了动,一个橙色的脑袋从那后面冒了出来。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有他跟眼前的东西一般,愉快的心情让他的心脏快要跳出。然而对上那小动物的眼睛的时候,他的肩膀塌了下来。
不是那只……
这只狐狸要大的多,鬃毛看起来也没有那只来的柔软,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不是蓝色的。
男孩感到极度地不适,铺天盖地的疲惫涌向了他。
任那只狐狸跑走,男孩就地坐下。
『也许那只狐狸只是迷了路,或者它并不住在这儿。』
从未有过的空洞感笼罩了男孩的全身,寒冷和空旷从头顶浇灌下来,不论哪个词总结这种感觉都糟透了。男孩团了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温度的上升让胸中的不适因此消退了些。
忽然,身旁的树丛动了两下,卡卡西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摸向刃具袋,眼却紧盯着树丛。只见顶端的叶片又晃动了两下,一只耳朵和一只蓝眼睛先冒了出来。那蓝色仿佛点燃了男孩心中的火焰,只一瞬,先前冰冷的感觉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狐狸。」卡卡西听到自己用小到听不到的声音说。
「……你是…前两天的那个小孩吗?」狐狸这次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那对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嗯,是啊。」要是别人这样称呼他一定会被海扁,不过此刻小狐狸的声音让他喜悦得忘乎所以,「我带了点心给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眼前橙色一闪,腿边就多了只橙色的小狐狸。它欢快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前爪抓住他的裤腿问,「在哪呢在哪呢?」
痒痒的感觉从被抓住的地方蔓延上来,卡卡西觉得暖洋洋地,从上往下看,他只能看到一团带着九条尾巴的绒球挨在腿边。然而他蹲下来时,小狐狸却向后退了一步,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卡卡西结巴道,「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停了一会儿,男孩以最快的速度从刃具包里掏出来一小包饼干,然后捧在手心,「看,是饼干,虽然我不知道你吃不吃饼干,不过我很喜欢,所以…所以…」
狐狸看了看他,然后抓过袋子抱在怀里。
男孩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忐忑地望着那只小动物不停地用爪子拨弄袋子上的系带,了解到是对方遇到了困难,于是他轻轻地说,「是要这样解开的。」
奶香味扑面而来,狐狸舔了舔嘴,将头伸进了袋子。
男孩弯起了眼,心道,『原来狐狸也会笑呢。』
进食完毕,小狐狸来到卡卡西的面前,看了他两眼后开始东闻闻,西嗅嗅。卡卡西被这行为搞得有些不安,他盯着那些甩动的尾巴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狐狸停住,望向他,「记住你的味道。」
想到了书本上的某些知识,男孩的脸开始变暖,他轻咳了一声,说,「我叫卡卡西,是名忍者,你叫什么?」
狐狸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舔着后腿上的毛说,「我没有名字呀。」
得到意外的答案让男孩的嘴巴张了又张,预备好的话又咽了回去,似是感到很难受地扭了一下,顿了好一阵他才出声,「你为什么会说话?还有你为什么会有九根尾巴?」
小狐狸趴在地上,头紧贴着前爪,抓过离自己不远的饼干袋子抱在怀里,「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这样,所以大家都很讨厌我。」
再一次,与预计不同的答案让男孩抿住了嘴,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做什么,父亲也并未教过这些,但他本能地伸出了手,轻轻地盖在了狐狸的头顶。柔软与温暖同时从手心传来,狐狸那尖尖的耳朵戳得他有些痒,他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那小家伙在原地任他抚摸,没有反抗。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也一直都一个人的,虽然我还有父亲。」说到这里,男孩的语气上扬,嘴角也勾了起来。
「父亲?」狐狸抬起了头,「和父亲在一起的感觉好吗?」
男孩想了一会儿,说,「有好也有不好。」
狐狸站了起来,按着卡卡西的手问,「为什么?」
「......父亲会教我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看着手上的毛绒物体,卡卡西心不在焉地说,「但他一直不肯给我递上忍推荐,他说我需要跟同龄人一起成长,不能总是独来独往……」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看向不停拍打他的狐狸。
「等一下,你说的『上忍』是什么,『独来独往』又是什么?」
「嗯……」男孩想了一会儿,解释道「就是没有人跟你玩。」
狐狸闻言又低下了头,说,「是啊,没人跟我玩,囤的粮食也会消失,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卡卡西皱起了眉,而后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轻道,「对不起…那天说你是怪物,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橙色的耳朵抖了抖,狐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爬了回去,「就算你说我是怪物也不要紧,反正我本来就是......」
「你才不是!」男孩一掌拍在了地上,打断了狐狸下面的话。
小狐狸把脑袋抬了起来,望向对方漆黑的眼睛,随后抱着饼干袋子『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男孩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说错了,虽然他平时总是会因为某句话惹哭别人,但他从未像这一刻感到自责过。他站在原地发愣地看着对方,轻轻嚅嗫,「对...对不起......」
小狐狸没等他说完,一下就扑到他身上抽抽噎噎,「从...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还给我分享他的...粮食」卡卡西被这样亲昵的举动吓得僵在原地,继续听对方的哭诉,「你...你真是好人......」
男孩只感到脑袋里轰地一下,耳朵中甚至产生了鸣音,他看了看怀里大部分被尾巴所淹没的狐狸后转向地面,「好.....好人什么的...我才不是......」
狐狸睁大了眼睛望向男孩,才刚哭完的蓝眼此刻还水汪汪地。爪子揪着忍服,它轻问道,「那你以后还会来吗?」
男孩咽了咽口水,感到胳膊上被对方柔软的后爪轻轻踩着,脑袋不受控制地点了点。
「哇——!太好了!」狐狸弯着眼将脑袋钻进男孩的怀里拱了拱,随后扬起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空道,「我该回去了,那么就说好了哦。」说完,从男孩的怀里跳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叼起地上的饼干袋子。钻入树丛前还看了眼男孩,尾巴舞动了几下,才窜了进去。
卡卡西望着狐狸消失的地方,感觉那小动物的温度还残留在手臂上,胸膛处也被洇湿了一块。他傻站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地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滚够了,才站起身,拍了拍笑得合不拢嘴的脸颊,返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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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朔茂发现原本就很让自己头疼的儿子最近更让人琢磨不透。
比起过早地接触忍者的规则和血腥的东西,作为一个单亲父亲来说他更希望儿子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快乐成长,哪怕是调皮捣蛋之类的也不要紧。而不是跟自己一样七岁就拿起苦无了结他人的生命。
另外,他更希望自己能跟年幼的儿子多一些亲子互动,比如一起去钓鱼或者谈心什么的……
当然这些都只能出现在他的梦里……
过人的聪慧让他为幼子骄傲的同时又不禁感叹,这孩子几乎剥夺了他当父亲的所有权利。那孩子现在不仅打破了自己的记录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中忍,日后还将会成为最年轻的上忍。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减慢儿子前进的步伐——他实在不想让儿子踏上自己的老路。拥抱时僵硬的动作;要求他叫自己「爸爸」而不是「父亲」时抽搐的嘴角;纠正自己生活中的小常识时背书似的模式……这些因缺乏与同龄人的接触以及过多地灌输知识让他无数次地觉得自己面对的根本就是个迷你机器人。
叹了口气,旗木朔茂扶着树干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背着一大袋东西正左右张望一会儿后窜进树林。据暗部的后辈报告,卡卡西最近经常会这样在任务结束之后一个人跑进树林。只见过儿子做任务以及读书修炼的旗木爸爸来说这可是相当珍奇的事,在纠结于不能过多地探究儿子的隐私之后他还是决定来一探究竟。不过——
『卡卡西还是个小孩呢。』因完全没被发现而感到胜了一筹的旗木爸爸拉了拉面罩,随后跟上。
将自己的气息完全地隐蔽起来,旗木朔茂轻轻地拨开树叶望下去——
首先看到的是儿子和自己一样银白的头发,然后是包里是……嗯?零食?还有扒在他儿子腿上的那橙色的应该是…狐狸吧?那狐狸此时以惊人的速度消灭着包里的东西,而卡卡西就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它。
脑袋『嗡』地一声,旗木朔茂抱紧了树干以防自己从上面掉下来。
卡卡西这是在笑吗?要知道从这孩子生下来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卡卡西的笑容呢。不由地,心头上便涌上了酸乎乎的感觉,他曾经努力了多少次……啊,那狐狸似乎是吃饱了窝在卡卡西怀里打盹呢。从卡卡西掏出来忍术书的状况来看,这样的模式似乎持续了很多次。
快速的推断让旗木爸爸呆愣在原地,傻傻地盯着树下的卡卡西,直到太阳落山男孩背起书包离开后才反应过来。
从树上跳下,儿子那快乐的表情浮现在脑海,释然的感觉让他不禁笑了出来,看着晚霞满布的天空喃喃道,「我真的担心得太多了。」
++
每天的每天,除了长期任务外从未缺席的碰面让卡卡西跟小狐狸熟络起来,对于小狐狸来说没有什么比跟卡卡西见面的时刻更让它期待的了。那个人经常会给它带好吃的东西,还会给他讲有趣的故事,虽然很多他都听不懂,不过他上一次答应了自己带自己去村子里看看呢。
想到这儿,小狐狸的尾巴摇了起来,竖起的耳朵抖了抖,不愿放过任何的动静。
『今天会带什么好吃的来呢。』小狐狸快乐地想。
趴在树灌里,视野虽然狭隘,却不容易让他那些『同伴』发现——自从被卡卡西看到自己被同类欺负之后它就被教导说等他的时候不能蹲在显眼的地方。
『那时候的卡卡西真是超帅呢!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小狐狸歪着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样的天气让它浑身难受极了,雨看样子很快就会落下来,不过他跟卡卡西约好了,约定是必须遵守的。
点了点头,小狐狸将爪子窝在皮毛里,随后揪了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动物们都躲进了自己的巢穴。闪电一过,雨便落了下来,天也变得更加暗。
小狐狸抱着自己的尾巴开始发抖,轰隆隆响彻在耳边的声音让他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窝里躲起来,『卡卡西怎么还不来呢?』
将头藏在尾巴堆里,小狐狸担心地想,『是出什么事了吗?』
雨滴落在水洼和树叶上的声音叮咚作响,埋在尾巴里让它感觉很是暖和。听着这样的声音它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清晨,叶子上滑落的露水敲在狐狸的头上。它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过来,睡了一夜,毛发上集结了一层水雾,它甩着身上的露水,失落极了。
卡卡西没来。
『他一定是去长期任务了。』
安慰着自己,小狐狸嫌弃地看了一眼水洼中的倒影,随后一爪子踩了下去。
三天,十天,二十天……
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小狐狸每天都在约定的树林等着卡卡西,但对方迟迟没有出现,这让它所有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都用光了。
『我得去找他。』
在原地转了两圈,狐狸回头看了看森林,爪子在地上抓了两下,目光转到和卡卡西相遇的那棵樟树,随后眼神坚定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养育它的地方。
++
对于一只幼狐来说最可怕的并不是没有食物,而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从村民的陷阱中逃脱,狐狸窝在巷子里一下下舔着后腿上的伤口。
它是遁着卡卡西的气味来到村子里的,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人类的反应与想法让它完全捉摸不透。那些人与森林里的同类不同,看到它的时候他们不仅会用东西扔他并大声呵斥,而且还会食物引它进陷阱里。
吸了吸鼻子,狐狸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对自己道,「就快找到卡卡西了。」
但其实它已经开始想念那个排斥它的森林了,至少在那里它只会感到孤单,也是在那里,它遇到了唯一愿意接纳自己的人。
「卡卡西……你在哪里…」
夜幕降临,狐狸却依旧没有放弃地嗅着卡卡西的气味到处寻找,作为野兽的所有感官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围着一棵树转了几圈,狐狸抬头看着繁茂的树冠,心道,『卡卡西曾经在这里过呢。』
爪子搭上树干,狐狸决定休息一下。然而刚眯上眼,远处的声响让它的耳朵动了动。
「喂…它在那儿呢…后面的跟上!」
猛地睁开眼,狐狸望见离自己不远处的芦苇丛晃动,里头几个村民正压低着声音并弯着腰接近。狐狸感到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它刚跳起身,就听到身后步伐的声音变大了,陌生人类的气味像网一样笼罩在它的周围。
「快追!它跑了!」
即使不清楚后面有多少人,狐狸也知道要是现在停下就完了。风在耳边呼啸,极度的感官在此时反而成为了阻碍,狐狸感到奇怪的东西在身边爆炸并产生了浓烟,随后身边的杂草烧了起来。火焰的颜色和热度将它的恐惧提升到了极点,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熏得,眼泪夺眶而出,随着它的奔跑被它抛到身后。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狐狸一边跑一边咳,身后的人却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你这混蛋扔炸弹做什么,想害死我吗?」「…我就是想吓吓它。」
顾不上理解那些句子中的意思,狐狸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远了,火焰也被扔在了身后,但它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空气中只能听见夏日的蝉鸣以及自己呼吸的声音,狐狸才停了下来,歪斜着倒在地上喘气。
等终于休息够了,狐狸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估计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左腿处便一阵抽痛。
它看下去,发现红色的血液和着尘土将鬃毛结在了一起。它伸舌舔了一阵,然后趴了下来。
『好痛……』
狐狸将头隔在右爪上,身上残留的刺鼻味道让他重新抬起脑袋。天空上繁星满布,漂亮得如月亮洒下的宝石。小狐狸看着看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就在不久前,卡卡西难得没有在天黑后就回去,抱着它给它讲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小狐狸从未感受过那样的温暖和安心,也是第一次,它将自己的树洞分享给自己以外的生物。
「卡卡西受伤不疼吗?」摸着男孩手上的绷带,狐狸将爪子轻轻搭在上面。
「我可是忍者,再说了,男子汉是不哭的。」男孩用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下摸着狐狸的头,将怀里的毛团又抱紧了些。在夜晚抱着小动物果然很暖和呢。
「男子…汉?」狐狸歪了一下头。
男孩低头对上狐狸的眼睛,想了一阵,说,「嗯……就是男孩子是不哭的!」
摇了摇头,狐狸想着那时候男孩的样子,拍了一下脑袋从地上颤悠悠地立起来并自言自语,「我可是男子汉…」
突然,它的鼻子抽了两下,某个久违的气味让它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方才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勾起,残留的泪水被挤了出去。确认了一下方向,顾不上还在受伤的爪子跑了起来。
『是卡卡西是卡卡西是卡卡西…!!』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几乎已经用不着气味,狐狸远远地望见上头上坐着一个身影,还距离十几米远它就喊了出来,「卡卡西——!」
奔跑中的呼吸有些不稳,狐狸看到对方并没有反映时还愣了一秒,但熟悉的味道让它慢下半拍的脚步跟了上来,接着喊,「卡卡西,我来找你了!」
近了,近了。喜悦充斥着小狐狸的全身,即使不知何时云彩将月亮遮了起来,它依旧能够从眼前抱膝坐在那边的轮廓判定那就是它要找的人!
狐狸围着男孩转了两圈,不停地问「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是出了什么事吗?」「因为等不住了所以我自己来找你了。」之类的问题。
末了,它停到对方的面前扬起小脸,「怎么样卡卡西,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男子汉了吧。」
狐狸眯起眼笑着,等待对方像往常一样揉它耳朵上的绒毛。但它等了好久,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它睁开眼,声音降下去了两个八度,「卡卡西?」
男孩依旧没有答复。
四周非常静,也不知是不是夜深了,四周的蝉鸣也变得时有时无。狐狸又小声地唤了一声,结果风在树林中穿梭鸣音让它缩起了身体。慢慢地,月光因飘走的云彩逐渐倾洒下来,直至将银色的光芒渡在每一寸土地上时,之前模糊的轮廓才被昏暗的色彩填满。
眼前的男孩直视前方,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一般,黝黑的眼睛像是深潭般看不着底。他抱着膝盖,银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小狐狸看得有些傻,但它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它的卡卡西后喊了出来,「卡卡西你怎么了?」
「……」
也许是这次狐狸喊得声音很大,男孩缓缓地低下头,看向小狐狸那对即使在黑夜中也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睛。
狐狸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对方慢慢地伸出了手,随后脑袋上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霎时,舒适和满足的感情涌遍了它的全身,尾巴亦摇摆着画出优美的弧线。但那触感只是在头顶停留了一阵之后便离开了,它睁开眼,看到男孩又恢复原来的样子目视前方。
「卡卡西?」
即使是它也感到不对劲,或者说现在卡卡西身上散发的感觉让它难受了起来。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强迫自己靠近对方,并将爪子搭在男孩的手上。
「卡卡西你怎么了?」
「……」
男孩突然站了起来,将狐狸掀翻并向后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它摔在尾巴堆里,小心地抬起脑袋,看到男孩已经站起身走了。
「卡卡西——!」
小狐狸慌了,现在的状况是它没有想象到的。男孩浑身散发的气息让它犹豫了一阵,但看了看周围黑暗的影子和轮廓,它还是拔着步子追了上去。
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之前受伤的前腿也开始疼了起来,便只得跑一阵歇一阵。好在男孩的速度不是很快,让他不至于掉了队。
跟着走了好久,男孩终于在一栋古宅前停下,狐狸望着硕大的建筑物几乎看傻了眼,直到前方响起古宅门扉特有的吱呀声时它才清醒过来并钻进了越变越小的门缝。
东张西望着,眼前的一切对它来说都非常新奇,之前因为需要寻找卡卡西,所以即使踏进了人类的世界它也并未好好地观察过这个对它来说相当陌生的地方。这栋房子很大,也有很多房间,狐狸必须紧紧跟着卡卡西才不会迷路。
狐狸能感到进来之后男孩身上散发的气息比之前更让他感到不安,它盯着男孩,看到对方走了一阵,然后突然就像是撞到墙壁似的一个急转身往回走。狐狸吓了一跳,嗖地一下窜到了廊柱后面,直到男孩经过它向着反方向走远了才挪了出来。
望着男孩消失的墙角,小狐狸轻声咕哝,「……卡卡西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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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多年良好的逃跑技能,小狐狸很快就将这个宅子的地形记熟了。异于其他狐狸的适应能力也让它很快地将自己作为『半个人类』看待。但唯一的不足便是这么长时间了它依旧没能跟卡卡西说上一句话。
要说是正常的话,男孩就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偶尔会跑出去到街上补充储备。但要说异常的话,小狐狸发现卡卡西每天晚上都会跑去发现他的那个山坡坐着,回来之后便会以同样的路线在走廊上转上一圈之后回屋睡觉。也并不与它对话,就仿佛它不存在一般。
只有下雨的时候,男孩会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房门紧锁,所以小狐狸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它只能趴在门口,等待卡卡西出来。因为它知道卡卡西会在天黑了之后打开门,走到总是迂回的那个房门前停下,定定地站上很久,久到狐狸睡上一觉,卡卡西依旧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那里,直至雨停。
就这样过了几天,小狐狸终于厌倦了无人照料的花园时,它看到卡卡西像往常一样拎着袋子往外走。之前的遭遇让它仅仅是窝在家里不敢现身于人群中,但多日的单调生活已让那些不堪的记忆像食物一样消化殆尽。它舔了舔逐渐愈合并开始发痒的伤口,跟了上去。
街上的人并不多,但陌生的地方让它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并在地上滚了一圈确保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这些都是卡卡西教给它的。
在狐狸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时候,男孩手上的袋子越来越满,摊主们时不时将零散的水果蔬菜塞到男孩的袋子里,然而当男孩递出去钱的时候却被对方拒绝了。男孩鞠了一躬,随后抱着有自己一半高的袋子往回走。
「看呀…旗木家的孩子。」
「哎哟……才6岁的孩子,这下没爹没娘得还怎么活…。」
「听说一地都是血呢。」
「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
「真是可怜呐。」
狐狸抖了抖耳朵,看了看方才给了卡卡西苹果的摊主,歪着脑袋想了一阵,随后看向男孩的方向。男孩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穿绿色衣服的黑发男孩,声音大得距离这么远也能听到,「哟卡卡西,来一决胜负吧!」
卡卡西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狐狸拔着步子跟上,男孩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那个黑发男孩依旧保持着之前举起左手的姿势站在原地。它靠着墙壁犹豫了一阵,然后迅速地跟上卡卡西。
回到宅子之后,男孩将蔬菜和肉类拿了出来,从壁橱里拉出一个小板凳,随后站在上面开始切菜。狐狸蹲在门口,看着男孩熟练地将土豆和肉切成小块,然后打开了灶台。
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和卡卡西搭话,要知道自从到了这个宅子之后它便没有和卡卡西吐过一个字——它不想再看到卡卡西以那样空洞的眼睛望着它,那让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虽然不太明白那阿婆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狐狸也不太理解『父亲』到底是什么一个概念,但卡卡西每当说起这个词的时候眼睛是闪亮亮的,直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相当美好的东西一般。
可现在这个大房子里只有卡卡西一个人……
狐狸想起遇到卡卡西之前的日子,慢慢走到男孩的旁边,轻轻地问,「卡卡西,你还好吗?」
「……」男孩手握汤勺搅动着锅里的东西,没有答话。即使是从这个角度,那个锅还有勺子相比于男孩都打得可笑。
狐狸往后缩了半步,又想唤一声,它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转过头去,大门的方向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卡卡西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保持着搅拌动作。
仿佛感受到威胁一般,狐狸的毛炸了起来,然后一个闪身躲进了厨房墙角的杂物里。就在同一时间,一个身穿白色衣袍头戴红色斗笠的老年人出现在它方才站的地方。狐狸的眼睛睁得老大,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后缩了缩。本能告诉他,这个人相当厉害。
「卡卡西。」是老人的声音。
「……」
老人看了他一阵,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烟斗为自己点上,然后环顾一圈,坐在了门边的矮凳上。凳子晃悠了两下,发出了不安的咯吱声。老人似乎并没有急着等待答复,而是看着对方将汤完成并关上火,然后机械地盛出并不顾这是刚出锅的滚汤一下下往嘴里送。烟斗被倒扣着敲了两下,老人走向男孩,握住对方的勺子,并放进汤碗里。
「是任务,卡卡西。」
闻言,男孩仿佛听见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一般,终于抬起了脑袋。老人并没有看着他,接着说,「虽然只是C级的护送任务,不过对方身份的问题,你也知道……」顿了一下,他闭上眼,随后睁开眼睛接着说,「卡卡西君,他们都说让你歇一阵比较好,不过我觉得你歇的时间有点长了。」言毕,老人站了起来,正了正头上的斗笠,背对着男孩,「一直停留在黑夜,黎明也是不会到来的,卡卡西君。」
「……是,三代目。」
走了两步,老人停了下来,声音低得听不清,「不过…引路人往往就在我们身边呢…」
男孩疑惑地望着对方,但老人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直至老人走向大门,男孩才将头转了过来,三两下解决了碗里的东西,抹了一下嘴,跑出房门。
狐狸等了好一阵,才从杂物堆里探出脑袋,似乎还未将周身的寒意驱走一般,它跳到依旧散发着热量的灶台上,抖着身子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那老头临走前确实看了一眼它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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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雀鸣以及轱辘滚动的声音,男孩走在车旁,时不时望向周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脸严肃。
走在后方的中忍探过头来,小声地说,「哎呀,反正就一个护送任务,旗木君你太认真啦。」
卡卡西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警戒地望向左右。中忍见对方并不领情,皱起了眉头,「我说小鬼,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
男人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无视,火气轰地一下上来,但刚伸出手就被马车另一边的男人喝住了,「高桥君!别太大意了!」
被称作高桥的中忍捏了捏伸出去的手,撇着嘴收了回来,大声道,「是—队长。」
过了一阵,他看向走在前面明显还是孩童的身影,小声嘀咕,「说什么百年一见的天才,还不是没爹养没娘教的小屁孩。」
「高桥!」
中忍将头撇在一边,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走在前方的卡卡西不再左右张望,而是低下了头,将拳头捏得死紧。
是夜,空气中带着薄雾,仿佛洇湿的棉被般笼罩着周身。月色将男孩稚嫩的脸庞映照出来,他将身子靠在树干上,带着同龄孩子没有的认真。听到声响时才回过头,望向走近他且不顾地面潮湿而坐下的男人。
「队长。」
中忍点了一下头,道,「该换班了,旗木君。」
男孩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鞠了一躬便准备往帐篷走。
「旗木君。」
男孩回头,平静地望向对方。男人似乎被这不属于6岁孩子的表情所震慑,张了张嘴,轻道,「没什么,晚安。」
男孩又鞠了一躬,转过身往前走。
「早上高桥君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男孩的步子顿了顿,继续向前。然而当他刚撩起帘子,便感到周围的雾以不寻常的速度变浓,随后队长的声音自后方响了起来,「这是雾隐之术!把高桥君叫起来!」
雾实在过于浓,他已看不清数米外队长的身影,只有苦无相接的声音以及高桥君的惺忪声,「怎么了……」卡卡西转过身打飞了一枚苦无,看见以帐篷为中心形成的土壁,知道这是队长的术式,环顾了一圈回道,「是敌袭。」
高桥啧了一声,说了句「怕什么来什么」后,捏了几个印,水便像墙壁一样从远处飞来,并迅速形成了一层屏障。跳到屏障外前,他喊了一声,「做好护卫旗木!」
卡卡西将苦无握得紧紧的,汗从他的额头滑下,滴进了口罩边缘。咽了咽口水,男孩竖起耳朵警惕地望向周围,但眼睛所见的只有由土壁和水壁垒成的双层屏障。武器交接的声音响彻在耳畔,利器划破血肉的声音却在这打斗中格外清晰。男孩感到呼吸沉重起来,眼睛也因为过度的紧绷而抽痛。
「怎么…」成年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男孩回国头去,和一个穿戴华贵的中年男子对上了眼。
这就是这次的护送对象?
男孩愣了一瞬,答道,「是敌袭,大人。」
那中年男人四下望了一阵,最后张大着嘴自上而下地望向男孩,「木叶就派了个小孩子护送我?!」
「我已经是中忍了,大人。」卡卡西看了看已经快被瓦解的水壁,敌人的身形已基本可见,「另外还有两个我的同伴在击退敌忍,大人。」
对方看了看他,说,「罢了,原本就是为了隐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快进去里面,大人。」卡卡西话音未落,被击破的水壁倾盆而下,男孩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雾气便逐渐凝结成人形。卡卡西一下跳到中年男人的前面,将苦无置于胸前,随后捏了印,土地便如竹笋般从地上生起,才形成了一半的人形被迅速击溃。
即使是木叶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样的消耗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还是过于勉强,如此破坏了数个之后他便开始气喘吁吁。
「带着大人走,旗木君!」看不到人影,他只能听到队长微弱的声音。
「队长,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你想违抗命令吗?」
男孩身体一震,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下唇被咬出了牙印,随后将中年男子扛起,跳上树杈。
高桥此时跳向卡卡西离开的方向,血珠顺着他的额角滑下,覆在了下巴上结成的血痂上。尽管浑身已残破不堪,他还是用一柄苦无就将溜过去的敌忍击倒在地。喘着气,他吐了一口血沫,笑道,「想过去…先得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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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男人跑了一段,确认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卡卡西才停了下来,将男人放下。
「大人,抱歉让您受惊了。」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过多惊慌,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受惊倒还好,不过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变成外交问题可就麻烦了。」
男孩挑起了眉,听着中年男人继续道,「都这种情况告诉你也罢。」叹了口气,中年男人小声道,「我是土之国的使者,前来商讨边境问题,然后现在则是回去交代会谈内容。」看着男孩直勾勾的眼神,中年男人抿了抿嘴,第一次板起了脸「孩子,知道太多只能惹来祸。」
卡卡西点了点头,望向身后,「大人,你还能继续跑吗?」
见男人点了点头,男孩又扛起对方,并用绷带将两人绑在一起。体型的悬殊看起来有些可笑,不过男孩仿佛无物般跳向邻近的树枝。
又向前跑了一阵,卡卡西突然听到身后方才设下的简易陷阱爆炸,不由得眉头一紧。
队长他们已经……
摇了摇头,男孩不住地告诫自己,『任务第一。』
面前的浓雾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翻了一个身,卡卡西灵巧地躲过飞来的苦无,伴随着爆炸声,他稳稳地落在地上。
敌忍将他和土国使者围了起来,全身的神经都崩到了极点,大脑飞速地运转,搜索着一切他能想到的对策。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卡卡西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心跳。直到正前方似乎是领头的敌忍挥了挥手,雾便凝成了水针,铺天盖地的落下。翻了个身,卡卡西抽出了身后的刀,将水千本打向了地面。但为了保护身后的要员,漏网的针划过男孩的手臂,血迅速地留了出来。
「你这刀…还有头发,难道是木叶白牙…」对方的声音在重重绷带的包裹下模糊地传过来,男孩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似的,迅速运转的大脑亦停止了运转,「不要提那个男人的名字!」
对方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笑道,「小鬼,不把你身后的那个老头交出来,我们都会很麻烦的。」
男孩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浑身颤抖着喃喃,「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不配做木叶的忍者!」
「哦哦~」对方又笑了两声,道,「我对于你跟木叶白牙之间的恩怨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木叶能派你这种小孩儿出来做任务可见木叶也快到头了。」
「你这个——!」卡卡西的眼都红了,他迅速地结了几个印,喊道「土遁·土流壁」!
话语间,土壁夹杂着岩石从地面升起,卡卡西却并未闲着,他的手维持着结印的姿势接着喊道,「土遁·心中斩首之术」!
只见地面仿佛云彩般变得柔软,卡卡西钻入土中,抓住了对方敌首的脚,将其拖入土中。再回到地面的时候,土壁已被击溃,他将苦无抵着跪下的敌首向四周虎视眈眈的雾忍喊道,「都不要动!」
对面的雾忍闻言停下了动作,但正当卡卡西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他听到臂弯里的敌首笑道,「看来我还小看你了,不过木叶忍者还真是天真呐,刚才那两个人还真以为能以一当十,明明都站不起来了还在那里挡路。」
卡卡西浑身震了一下,听到那人接着说,「你也一样——」还未说完,卡卡西便感到脸上一热,温热的液体随之慢慢滑下。
他转头看过去,发现怀里的敌首眉心赫然插着一枚苦无,那人的眸子张大,神情却似乎是笑着的。他看向对面,发现所有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男孩喊了一声,将手上的力道放开,尸体便摔在了地上。
男孩感到头晕目眩,他看着还没凝固的血液顺着敌忍的鼻梁滑下,那人的脸不知为何就变成了队长的,一会儿又变为高桥的。
是你把他们抛在了后面。
不对…不对……任务…任务应该是首要的。
你害死了他们,你将同伴置于不顾。
「哈啊…哈……」
喘着粗气,耳朵里轰隆隆地,他能感到身后的土之国使者正推搡着他在说着什么,但他却听不到。雾忍操起苦无的声音也似乎无法传达给他,数根水千本悬在半空,反射出冷冽的光——
「卡卡西!」
突然间,林子恍如白昼,橙色的光芒将卡卡西从混乱中拉了出来,但那光芒太强,以至于雾霾似乎也被驱散,男孩将手臂挡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听到物体倒地的声音,随后那光芒就渐渐变小。
他半睁开眼,首先看到了面前一团橙色的物体,而那物体的周围仿佛凝结着果冻般的薄膜一样,随着光芒的消退而逐渐变淡。环顾四周,卡卡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自己所在的这半寸内毫发无伤之外,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的树木与草地,离这里数十米远的树木竟在燃烧。土国使者不知何时晕了过去,而雾忍们以依旧手握武器的姿势倒在地上,全身却如烧焦似的冒着青烟。
眨了眨眼,眼前的状况却依旧没有被消化,直到眼前的光芒完全消褪,那橙色的物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卡卡西眯着眼看过去,眨了眨,随后迅速地扑上——「狐狸?狐狸?是你吗狐狸?!」
怀里的小动物全身漂亮的毛发不再,部分脱落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粉色的皮肤。他又喊了几声,但对方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
「狐狸…狐狸…」卡卡西并没放弃,他一遍遍念着,夜里所遭受的一切在这一刻向他涌来,眼泪不断掉在对方残破的身体上。
「呜…哇啊——…」仿佛要将一切释放似的,在看到父亲倒下时流不出的泪水此刻也冲破了闸门。男孩号哭的声音在树林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似乎任何事都无法让他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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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铲子,男孩抹了抹头上的汗。
男孩的眼下青黑,身上的忍服也满是泥土,但他并没有在意。想了想,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撮橙色的毛发。
男孩拉下面罩,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小脸,他慢慢地将脸靠了上去,感受皮肤下柔软的感觉。过了半响,才又细细地叠好,随后放在了地上。
……
那夜他失去意识之后,土之国的忍者因为边境的骚动而赶来,接手了已昏迷不醒的使者以及倒在地上的卡卡西。但男孩始终死死抱着狐狸不松手,所以他与狐狸一道被送回了木叶。当睁开眼睛的之后,男孩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坐在病床边的三代目。
「三代目!」男孩猛地一下坐起来,但血液的迅速上涌让他又躺了回去。眨了眨眼,那晚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他半撑起身子问道,「我睡了多久?!狐狸呢?!」
眼见对方就要掀被子下地,三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天一夜,不过卡卡西君,我有问题关于你带回来的那个东西。」
「一天一夜?!那狐狸呢?它怎么样?!」
屏着呼吸,男孩定定地望向床边的老人,但对方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很抱歉,卡卡西君。将它送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没有呼吸了。」
「怎么会……」瞪大了眼,男孩长着嘴,又想说点什么,但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般,发不出声。
「它是一个警示,卡卡西。」老人站起了身,抖了抖皱起的衣袍,「卡卡西君,你知道人柱力吗。」
点了点头,男孩双眼无神地望向被单。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将同伴抛下,那么队长和高桥君就不会死,狐狸也……
突然,男孩抬起头,大声问道,「狐狸到底为什么会没有呼吸,还有,土之国边境发生的到底是什么?!」
老人回头看了看他,背起了手,说,「那是它自保的一种手段,或者说…昭告天下的一种方式。」
看男孩一脸疑惑,老人继续道,「想必之前所谓的『图书馆幽灵』就是你吧,卡卡西君。」看到男孩低下头攥住被子,老人笑了起来,「求知不是罪,不过还是得有分寸。各国都会有一位自己的人柱力来确保可以与其他国家抗衡。世界中一共有九匹尾兽,它们的尾巴即代表着它们的名字。」
猛地抬起头,男孩颤声道,「那…那么狐狸他……」
「算不上全对,卡卡西君。」仿佛是正在讲课的老师一般,老人转过了身,比了一个大小,「尾兽的真身会只有这么一点吗?」
男孩张大了嘴,「那…那么……」
「所以我说是一个警示。」老人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这种情况我也只在史书中看到过,或者说这是一个预言。『这样拥有尾兽体态和千分之一力量的迷你尾兽一旦寿终,那么在数年之后便会出现最适合压制其尾兽的人柱力。届时,各国之间的平衡也将会被打乱。』所以,是福也是祸呀……」
男孩看着手掌想了一会儿,仿佛狐狸当时的温度还残留在掌心。随后,他感觉到那温度转到了头顶,这才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三代目。
老人的手掌很粗糙,手上遍布着茧,却非常温暖,「卡卡西君,有缘的话,那时候再跟它再见好了。」
「再…见?」重复了一遍,男孩眨着眼消化着老人的话,随后,原本迷茫的双眼像是被点亮了一样,热乎乎的东西亦在眼眶中打转,他用袖子抹了抹,重重地点了头。
「不过对不起啊,卡卡西君,你不能把它带走。」老人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在男孩的手上,「葬下这个吧。」
说完,老人戴上斗笠,踱向门口,「卡卡西君。」
男孩捧着手上的布包,即使知晓一切,失去狐狸的悲伤依旧不断地在胸中滚动。他望向门口,第一次觉得那老人无论何时都挺直的腰板在此时却仿佛负着千斤般微曲。
「这次的任务,你做的很好。」停了一会儿,老人又道,「你有一位非常伟大的父亲。」
说完,也不顾想要说什么的卡卡西,径直走了出去。
皱着眉,男孩将老人的话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咀嚼,但不论怎样想,却依旧无法想出头绪。
「如果那时候我像父亲那样选择了同伴,结局会是怎样的呢……」
男孩轻轻低语,却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
抔上最后的土,男孩按了按土堆,将自制的墓碑插在了顶端。扶上树干,男孩想起无数次自己和狐狸在这棵熟悉的树下嬉戏贪心,也是在这棵树下,他们成为了彼此第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人。
「那么就再见了,狐狸。」
对着墓碑轻念,男孩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初春的朝阳下,墓碑上挂着的花圈被镀上柔和的橙光,就仿佛狐狸此时就站在树下,望着离去的男孩,一如既往。
++
清了清依然半哑的嗓子,卡卡西拉上床头的台灯,借着月光在鸣人的额发上印上一吻。
这是晚安吻,鸣人对此很是执着,想起每次明明都困得睁不开眼依旧眯着眼睛要晚安吻的鸣人,卡卡西不禁笑了出来。
今天的故事有点长,那孩子早已睡沉,怀里紧紧抱着玩偶。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将被子一掀,豪迈地大字铺开,玩偶也被他扔到了床下,咕噜噜滚了老远。
银发上忍为他掖好被子,将玩偶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我还真是可怜呐。」说完,他看向指向零点的时钟,随后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少年。
上忍半跪了下来,地板冰凉的温度从膝盖处传来,令上忍身上的温度降低了些,「成年了呢,鸣人。」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娃娃,深埋在心中的情绪仿佛清泉般不断涌出。他顿了顿,即使知道自己发出多大的动静对方也不会清醒,但他依旧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地靠近,心跳似是要破关般咚咚作响。
似是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才将两人之间缩短到没有距离,一个吻轻轻印在了对方的唇角。那感觉美好到无法形容,上忍将头埋在被褥里,闷闷的声音断断续续—
「晚安,我的小狐狸。」
FIN
后记
啊啊啊啊扔键盘!这种微妙的论文完成感……
对于卡卡西7岁丧父到12岁之间的故事正篇里并没有细讲,TV原创看得我也很不爽,所以就出来这么一篇。。。最主要的最近老被虐所以想治愈自己。(一边治一边虐)
……
狐狸这种动物真的是…(喘)
感谢看到这里!~^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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